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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精神“畅”起来

2000-12-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张雄 我有话说

社会上流行“酷”的概念,可我更喜欢“畅”的体验。“畅”(flow)是美国心理学家奇克森特米哈伊提出的概念,是指在工作或休闲时产生的一种最佳体验,类似于马斯诺提出的“高峰体验”(Peakexperience),人在进入自我实现状态时所感受到的一种极度兴奋的喜悦心情。美国学者杰弗瑞·戈比在其著作《你生命中的休闲》中十分强调休闲中“畅”的体验,我以为这是对休闲的最好脚注,拥有休闲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从无休止的劳作中摆脱出来;随心所欲,以欣然之态做心爱之事;与各种社会境遇随欲而安;独立于自然以及他人的束缚;以优雅的姿态,自由自在地生存。所有这些都体现了休闲的哲学本质:让精神“畅”起来。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戈比在书中把休闲定义为是从文化环境和物质环境的外在压力中解脱出来的一种相对自由的生活,它使个体能够以自己所喜爱的,本能地感到有价值的方式,在内心之爱的驱动下行动,并为信仰提供一个基础。我认为,从哲学上说,休闲是一种精神状态,它是个体精神对自身生命意义的分享,并通过畅的“高峰体验”,去消解由于劳作而带来的精神焦灼、紧张、恐惧和忧虑等。在休闲的高级境界中,精神的个体化被充盈,生命的存在及绵延被感知,此刻不是“我思故我在”,而是“我畅故我在”。

遗憾的是,我们必须承认如此事实:人类有关劳作的知识和学问太多了,而诠释如何让精神畅起来的学问太少了。究其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我们地球生有资源的稀缺和匮乏,使我们不得不整天忙于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劳作,而很少有精力对有闲时间、自由时间进行知识思考。二是我们对休闲概念的认知存在着历史局限性。只有历史的进步,才带来了休闲意义的变化:最初,休闲仅被视作让人们在紧张的工作后得到恢复的一个方法;后来,休闲成了人们寻求快乐与地位的一种手段;惟有在今天人类直面休闲已从简单的时间消磨向追求生活质量和目标过渡的事实中,才真正感受到休闲已成为人们追求生活意义的一种活动,感受到重视解读现代社会休闲的意义和价值是多么重要。休闲对当代人类的身心健康、社会的经济体系,甚至对文化价值的确定都有着深刻的影响。笔者之所以喜欢“畅”的体验,正是因为今天的人类在工业文明的挤压下,在追求现代化的过程中,精神过于疲惫,以至于关注发展而忘却了支撑发展的精神限度;关注物质财富的积累而忘却了人性中追求“本真、质朴”的存在;关注人类命运打击不到的领域而忘却了人类自身生命存在的脆弱性。读了戈比撰写的这部高品位论述休闲的专著,最有收获的地方莫过于知晓了生命中休闲的本质———让精神“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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